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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習慣在我的網誌留言,抒發自己的看法:「我覺得你的作法也是變向的欺騙,
也沒有好到哪裡去,只是拿著不讓別人浪費資源的名義,強化自己欺騙的行為。
這個老伯不偷、不強,也是依照規定再走,只是偷吃步而已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要制止他,不如關心他為什麼這麼做?我相信他也是走頭無路才想到這一步,
他也只是要一個人關心、他也只是想要有一份安穩的工作罷了」

這一夜,輾轉難眠。我,錯了嗎?
我同理加油站的工讀生,我得為加油站營業的大方向思考,我,錯了嗎?
問題並沒解決,一早又帶著滿腹的疑問去上班。

七點至八點是加油站的尖峰時期,攜攜攘攘的車潮佔據我思考的空間。
忙碌中,一個工讀生來跟我說「大哥,那個拿發票的阿伯又來了。」
「妳幫他加幾次油?」我問道。
「三次了,但是後面還有好多車耶,他又不走,怎麼辦?」工讀生無奈地問。
「我來處理吧!」我簡單地回應。如同我所預料的,經過一番溝通,
他仍站在那個位置,不肯移動。我心想:「既然你不肯移動,那麼,
我就先把後面的車輛引導到其他地方,別影響其他人的權利。」
也指示其他工讀生,先處理其他車輛忙完再來處理這個阿伯的事。

我在三個泵島來回穿梭,眼角餘光不時瞄向那個阿伯。
他可能也知道理虧,只是站在原地,不過並沒有大聲喧嘩。
時間約過五分鐘,一個工讀生手頭的工作剛忙完,
看到那個阿伯等很久,便過去幫他加油。
「她不會不知道那個阿伯是為了拿發票吧!」心裡暗自替她焦急。
但是也不好意思在公開場合叫她別幫顧客加油,就任由她去了。
我緊盯她加油的手勢、和顧客的互動。
油表從零開始、10、20、30、我納悶阿伯加滿嗎?
不可能吧!而阿伯也沒有制止工讀生,難道真是良心發現?
不過由於我這邊也有車,只能遠遠靜觀其變。
油表持續上升40、50、60,另一側的工讀生急忙跑過來,
大聲嚷嚷:「他只要加10元而已,妳快停手吧!」
正在加油的工讀生一驚,手一鬆,不偏不倚,油表落在70元。
工讀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一個鐘頭不過才賺一百元,
現在得討價還價看能不能少陪點錢。
我看得出來,兩人並沒有什麼結論,持續協商中。
我處理好我這邊的車子,走了過去,跟工讀生說:「發票拿給他吧。」
「大哥,他還沒付錢,還有六十元耶?」工讀生苦惱地說。
「六十元,我付。就這樣吧,不會讓你們虧本的。去處理其他車子。」
工讀生鬆口氣,咚咚咚去處理其他汽機車。
我則把發票拿給阿伯,也沒跟他多說什麼,逕自去幫忙工讀生。

約略又過了五分鐘,阿伯仍沒離開那個位置。
我又開始好奇:「油也差不多補滿,也不太可能再加再拿發票;
錢我也幫他出,他還在執著個什麼?」只見他走進去收費亭。
跟工讀生不知道說些什麼,之後走出來騎車走了。

此時的車潮已減少許多,我抽空過去工讀生那邊,
問道:「阿伯來說些什麼?」
「他說,他沒有要為難我們,
他只是想找一位工讀生理論而已,所以他把剩下的六十元補齊了。」
初步推斷,也許是昨天他來到加油站,跟某位工讀生起衝突,這點暫時不作評論。
但是阿伯的行為,我又想起朋友的留言:「要制止他,不如關心他…」

一個初次謀面的陌生人,因對方的一言一行很自然地便在對方心底打個分數。
這成為我們的第一印象,印象好溝通則是加分、印象不好則連多說幾句也嫌懶。
尤其在這個動線時時保持暢通的行業,
我們和顧客的對談除了問油品價錢外,幾乎沒有交談內容。
如果我們多點溝通,是不是能減少誤會?
如果我們願意溝通,是不是能彼此釋懷?
如果我們多點體諒,是不是能改變對方?
改變一個人很難,不是短期可以成就。
但若不去試試,永遠也不能改變一個人。
自私的人仍是有善念的存在,仍是保有部份的良知啊!

「大哥,你在想什麼?」工讀生好奇的問。
「我在想我朋友的建議,制止他不如關心他,關心他而後改變他。」我順口答道。
「關心?!大哥,你會不會想太多了?你跟他那麼熟,要關心他?」
工讀生更好奇了。
「嘻嘻,我在想想下次的應付方式。」
輕鬆的口吻給他們保留想像的空間,也給自己留點餘地發揮。

吝惜關心別人,才會造成人與人之間的誤解,才會有人與人之間的爭執。
關心,是個思考方向,我該試試。
假設因為這六十元,改變一個人,這付出一定值回票價。

感謝朋友的建議。
以銅為鏡,可以正衣冠;
以古為鏡,可以知興替;
以人為鏡,可以明得失。
我有個有話直說的好朋友,我很感恩,也很知足。
網路上的敘述是個事實,有人願意給我意見,有人願意給個方向。
自我空間便不因此設限,心情隨筆便不再是一灘死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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