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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高興上天給我這個機會,能以平凡的視角窺探社會基層的心酸。

「站長,不好意思。」龍哥看著牆上的時鐘,一臉歉意。
「沒關係,人到就好,七點了,快上工吧!」我輕鬆帶過。
他,以兼差的身份在加油站工作,一天的工作往往超過十二小時。
工讀生總是好奇問道:
「你加油站下班後,傍晚又得去餐廳上班。晚上十二點才下班,
  回到家睡不到幾個鐘頭,隔天一早又要來加油站上班,你不累嗎?」
「可以的啦,我體力好得很。」他信心滿滿地回答。
年輕力壯的他當然不把體力當一回事,可是十年後、二十年後呢?

同樣的地點,還有另一則故事。
叩、叩、叩,我耐心地敲著砂石車的車門。
透過晦暗的隔熱紙,隱約看見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坐起身來。
「ㄧㄚ」的一聲,車門打開,一位中年人走了下來。
表情渙散打個哈欠,說道:「柴油,三千。」
說著說著,隨手轉開一旁的水籠頭洗臉。
「老闆,早啊,昨天睡車上啊?辛苦了。」我關心地問。
「是啊,我們外地來的通常是睡車上,因為工期不一定,
  這一攤完了下一攤在哪又不曉得,租房子又得打契約。
  乾脆睡車上,晚上顧車子,也免得被別人偷抽油。」
他頓了一會,問道:「你們的水是自來水還地下水啊?」
「站上的用水都是自來水。怎麼了嗎?」我反問。
「沒有啦,我等等要裝水,順道問一下,
  晚上擦臉擦身體得靠這桶水,自來水用得比較心安,哈哈」
洗完臉,他的精神看來好多了,他掏出口袋厚厚一疊的鈔票,
嘆道:「一天油錢的消磨就快四五千,利潤真是越來越薄。
問題是有跑才有錢花,沒跑什麼也拿不到!」

台灣是個高工時,低時薪的國家。
一般的民間企業不是維持最低基本工資,就是在二十二K上下打轉。
許多人開始以兼差、part-time的工作提高收入。
當萬物齊漲、收入不變的狀況下,生活成本的比重佔所得更高。
是以520民眾紛紛湧上街頭,抗議漲價、抗議增稅、抗議…
值得省思地是,台灣的薪制合理嗎?
還是民眾的資源有限,欲望無窮?
失業率數字的攀升,責任是企業還是自己?
訴求政府調整薪制,老闆提高薪水之前,
是不是該反躬自省,自己對得起這個薪水嗎?

組織理論提到個很實用的觀點:
「資源依賴理論」(Resource Dependence Theory, RDT)。
其理論基礎來自Richard Emerson的交易權力論。
Richard Emerson探討個人權力現象時,
指出權力的發生與強弱是由相關的兩方相對依賴性而定的。
例如小時候的我們會聽父母的話,因為父母掌控我們的經濟來源。
長大之後,自己有工作,便不需要處處受到父母的影響。
老闆控制員工的經濟命脈,所以員工會聽從老闆的命令;
如果今日勞工一位難求,那麼老問在薪制上會有較大的讓步。

「一位難求」的解釋並不是全體罷工,要求調薪。
相對地,仔細思考自己在這間公司裡的定位,才是理論的積極意義所在。
怎麼讓老闆器重你?怎麼讓老問知道沒有你不行?
你有沒有辦法讓自己與同階層的同事看來不一樣?
當定位不同,領的薪水顯著不同,甚至還有其他公司願意以高額薪水挖角。
以加油站來說,甲工讀生跟乙工讀生是不是都做著相同的事?
以工廠來說,外籍勞工和本國員工是不是也做著同樣的事?
沒有做出差異化的效果,人與人其實是沒有不同的。
扭轉資源互賴理論的權力關係,差異化是很好的開始。
想想自己,看看別人,做事的模式、速度、思考、邏輯都可以是差異化的起點。

享受權利之前,先認清自己須履行的職責義務。
想領取高於最低基本工資的福利,得拿出自己的本事。
權利與義務向來是天平的兩端。
秤秤自己的斤兩,若是分量足夠,豈無容身之處?
對於自己,瞭解多少;
對於自我,發揮多少;
心中,都該有個計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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