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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拼不完的拼圖,只有中途放棄的拼圖。
只要不放棄,任何一幅拼圖都能完成─by 雷諾瓦拼圖坊

取下展示架上的拼圖,我走向櫃檯結帳。
「你好,結帳嗎?」櫃檯小姐親切地說。
「是啊!如果要加上裱框的話,大概要多久時間呢?」
看了橫掛在後側的幾幅裱框拼圖,我順道請教。
「一般而言,如果你不急的話星期二以前交件,
星期三會有人取件裱框,一週後你就能拿到你的拼圖。
約兩週左右。若是時間有限,你可以等一下順便挑個框。
星期二以前交件,外框星期三就會到,
幫你做壓克力處理,當週週末就可以取件,整體而言約一週工作天。」
櫃檯人員耐心解釋,我卻聽得一頭霧水:
「所以如果順便挑框的話,我下週帶拼圖過來裱框,
  下下週就能拿到了,對吧!」我複述門市人員的話。
「是的!這是我們展示的框架,你稍微看一下。
  先生,你第一次拼拼圖嗎?」門市小姐問道。
「是呀,之前只拼過八十片跟一百片的拼圖,五百片的拼圖還沒嚐試過。」
我邊看著框,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「這個拼圖,顏色反差的部份很少,你拼起來會吃力一點喔!」
她關心地說道。
「沒關係,一週的時間拼圖,我想應該足夠吧!」我傻笑著。
不過就是五百片的拼圖,有什麼好在意的。
匆匆挑過外框,我帶著拼圖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。

五百片的拼圖有多大的畫面?需要多少時間?
腦海一點概念也沒有,可是那又何妨?
拼湊有感覺的畫面,做著喜歡做的事。
一切往前衝的動力,不是都源自於完成夢想渴望?
「just do it」這句廣告詞形容地最為適切。
做,就對了。

遲疑,只是延宕成功的腳步,只會拉鉅與夢想的距離。
輕鬆拆開外盒,將紙片一字排開在床舖上。
我迫不及待地想在最短時間嚐到成功的畫面。
將紙片依顏色、線條、橫紋分類好後,我從顯著的場景開始著手。
混沌未明的狀態持續沒有多久,該有的色調、輪廓一一躍然紙上。
每塊紙片接合的瞬間,心情跟著飛上天際。
不自覺地跟著倒數起來:532片、531片、490片…
數著數著,找紙片的雙眼開始有點不聽始喚。
「凌晨一點整。是該睡了,明早六點半上班呢!」
我瞄一下手錶,無奈地斜躺在沒有拼圖霸佔的半張床上,昏昏沉沉睡去。

一天、兩天過去,六成左右的拼圖漸漸有了雛形。
餘下的四成拼圖卻似乎才正是挑戰的開始。
每片拼圖接合的聲音間隔越來越長,雙眼越來越容易疲勞。
挑燈夜戰的同時,我靜下心思考這四成拼圖的特色:
「我怎麼了?怎麼前頭勢如破竹,如今舉步維艱?」
這四成的拼圖大多是藍色為底,乍看之下很很難區別彼此間的細微差異。
淺藍、深藍、有的穿插幾道橫紋波浪、有的則是夾雜漸層藍。
日光燈底下,靛藍的色彩反光卻又特別嚴重。
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決策是不是正確?
自己能不能在三天後準時交件?

週三晚上,我致電給拼圖門市:
「小姐妳好,請問是拼圖坊嗎?」
「是的,你好,請問有什麼問題嗎?」門市人員用慣用的語氣詢問著。
「嗯…請教一下…妳們有代客拼圖的服務嗎?」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。
「有的,不過我們代客拼圖,要額外收費,
  一片1.5元計算,而且不開發票喔!」她頓了頓,續道:
「我們代客拼圖的時間約一週左右,不過詳細情況還是得看拼圖樣式才能確定。」
「一週的時間」我的心都涼了半截,那…是否能如期完成拼圖?
「謝謝妳,我在考慮看看。」我下意識地說句客套話,掛上手機。
寄件往返的時間,肯定是超過原本預期的日子。
眼前的路只有一條─相信自己。

葉紹全曾說:「當你到谷底時,沒得選擇了,多大的問題,都不是問題!」
退無可退,也只能背水一戰。
我將散落四週的拼圖做個整理,仔細觀察每片拼圖的差異。
假設一個紙片只能有一個位置,那麼每片都試,總有一次是對的吧!
我清楚得很,這是土法煉鋼的方式,但是,我還能有什麼選擇?
做,就對了。

星期六中午,我如期將拼圖帶到門市交件。
櫃檯小姐看到地問道:「先生您好,拼完啦?」
「是啊!底色藍色的部份我拼好久,終於搞定了!
  妳們有什麼拼圖的捷徑可以傳授一下嗎? 」我苦笑著。
「辛苦啦!其實我們也是一樣,把不同的顏色或圖案做分類。
  主要還是得靠經驗啦!你…是一片片去試嗎?」她笑著說。
「被妳猜對,我拼的兩眼都快花了!」
我邊說邊從背包取出拼圖,攤平放在櫃檯桌上,交由門市人員收件裱框。

為了看見日出,在漫長的等待也是值得;
為了一睹極光,在艱鉅的路程也是必然。
沒有拼不出的拼圖,只有中途放棄的拼圖。
沒有到不了的畫面,除非,你早已自我放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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